第16章 修真小炮灰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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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把躺在床上的柳然整个人照的暖烘烘的。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柳然在柳逸无微不至的关照下逐渐清醒了过来。
在睁开眼的瞬间，胸腔突然又揪痛了一下，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这感觉却无比熟悉，这股揪痛就是令她的昏迷的罪魁祸首。
缓慢从床上爬起来，还未等她发出什么动静，屋外的少年就突然推门进来，满目惊喜的疾步走到她身边，
“阿然！你醒了，饿吗累吗感觉怎么样了”
哪怕在外面，他的神识也一直在关注的她，即使床上的人有一点反应，他都会率先知晓。
柳逸面色关切极了，对待柳然就仿佛对待脆弱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少女刚缓过来，还有些懵懵的，直到一股专属于柳逸的清爽干净的气息涌入鼻腔时，她才回过神来。
“感觉还行，有些饿了。”
她并未将自己刚醒时身体内的不舒服一并告诉柳逸，只觉得经此一遭，她对生死倒是看的更透了些，即便这是个虚幻的世界，她的内心也更加淡然。
柳逸宽阔有力的胸膛轻拥着她，令少女耳尖染红，她微微挣扎着刚要从少年怀中出来，忽的被揽住她的一双手按住，那力道似轻又重，不会让她痛也不会轻易让她挣脱。
柳然诧异了一瞬，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肩头有些湿濡，她转头看向柳逸，往日冷静自持的他此刻竟趴在她的肩处不肯抬头。
如果不是衣襟被他的泪水浸湿沾染到肩膀处，她压根没有察觉到，柳逸竟然哭了。
少年的泪水太过稀有，少有的几次哭泣却都是因为她。
从小到大柳然都是在他人的照料下成长，即使环境艰苦，陪伴在身边的人也从没让她经受过苦累，娘亲是如此，柳逸亦是。
幼时他倔强又坚强，长大后从容而理智，泪水一词似乎在他生活中消失了，反正柳然很少见到。
自以为无泪的人，真正流泪时是那样的汹涌。他的难过寂静无声，又格外惹人心疼。
柳然双手轻柔地抚起他的脸颊，少年因为闷着哭泣而通红一片的面庞露了出来。
他眼神微微躲闪，似乎感觉有些羞耻，但泪水依旧源源不断从眼眶流出，少年难以忍受自己在柳然面前的丢脸样子，又不想挣开脸颊旁温暖的双手。
思绪左右摇摆之下，他越发扭捏起来。
柳然淡笑出声，眉眼清澈像一湾空灵的清泉，令柳逸内心柔软的不成样子。
他放弃挣扎，把自己的整颗脑袋埋进柳然的掌心，轻轻道，
“阿然，你没事就好。”
哭过后的声线略带沙哑，可这话语却直触少女的心底。
这一瞬间，她仿佛接纳了这个世界的自己，不再是游离在外的“任务者”，炽热的暖意使她的灵魂都滚烫了起来。
呼，这感觉并不赖。
柳然又一次展开笑颜，抚着少年毛绒绒的头发，开玩笑般模仿了老奶奶的声线，逗道，
“诶呦，我儿不必担心呐，为娘身体好的很。”
“阿然！”柳逸涨红着脸冲她轻喊了一声，“不要捉弄我了。”
“哈哈哈哈哈……”
看着他清冽面容里罕见的羞恼，柳然不顾形象的开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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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平常的状态，除了柳逸暗戳戳的更加黏着她外，似乎也并无什么特别的变化。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罢了，柳然自从醒来后就一直被迫承受心口处时不时传来的揪痛感，这股揪痛时而伴随着无力，像是什么后遗症一般。
她也不想告诉柳逸，总觉得如果他知道了估计又会露出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为了她抛下所有事情专门跑来照顾她。
且不说她吃下了那粒可以让她身体健康的寿天丹，却反而比之前更不健康了，但好歹那丹药是柳逸为她寻来的，她不想让少年因此而自责懊悔。
剧情一步步向前走着，柳逸拜师墨曜仙君的事她也已经知晓。
少年意气风发，雏鸟羽翼逐渐丰满，光而不耀，张扬而谦和，隐约可以预见他未来名动千里，璀璨夺目的模样。
柳然露出欣慰一笑，只要自己找好结点，找准时机，不愁任务完成不了。
想到这儿，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个许久未曾想到的人，
修厌。
啧，好像把这个家伙忘了。
柳然刚露出笑颜的面容瞬间耷拉下来，怎么想自己的结局应该都会与那人有关，要不然任务能算成功吗
唉，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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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表情悲喜变幻不定，皱成一团的娇俏小脸蛋丧丧的，却又显得格外可爱。
而这副场景，被远在天青山上跟随墨曜仙君修炼的柳逸全部望进了眼里，他在空闲时默默从储物镯中掏出一面水色的镜子，镜面上赫然显现出柳然刚才胡思乱想时的奇怪模样。
柳逸望着镜中人温柔地勾起唇角，依依不舍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将镜子放回储物镯。
“徒儿。”
身后响起墨曜仙君清冷的声线，柳逸转过身来恭敬的作了个礼，抬头就撞进了师父略带不赞同的眼眸中。
他再次低下头颅，遮盖了自己眼底似有若无的情绪。
其实，柳逸知道自己的内心有些怪异的变化。
他并未告诉柳然他有这面镜子，也不打算告诉她。
如果柳然知道他可以随时随地的知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这仿佛监视一般的行为会被她认可吗
不管会不会，他害怕少女得知后给予的反应是难堪、恐慌、与厌恶，光想想他都难以承受。
可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自从来到修仙界，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对阿然的情感也愈发浓郁而执拗。
可从少女身上能够汲取的安全感如此稀薄，她仿佛被自己牵在手中的纸鸢，如若不紧紧抓住那一缕线，下一秒她就会飘然随风而去。
千丝万缕的联系都系在这一根线上，求而不得，舍而不能。
她离自己那样近，又那样远，这种隐秘的折磨怎么能不让他疯魔
强烈的压抑与渴望在不知不觉中扭曲了他。
必须要将阿然牢牢锁在自己的视线里，只有无时无刻看着阿然，感受她在自己身边，那种疯狂才能褪去。
墨曜仙君立在一旁，面色无波澜。良久微闭双目，泄出一息轻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