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8：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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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唔………”

脖颈处细密的刺痛感，让刚刚苏醒还不在状态的少女找回来一点点思绪。

这种刺痛是熟悉的感觉，好像前不久她才体会过………

！！！想起来了！

在她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灵魂出窍，陷入昏迷的时候，就是这种让人无法忽略难以抵抗的窒息感将她从迷失之中唤醒的。

此刻的刺痛就像当时留下的余韵。

“原来是你啊，卡斯。”

少女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恍然大悟的吐出了这句话。

对于还没有褪去的痛感，她无丝毫不适，相反她现在觉得，这是一种见证她真的醒来的印记与证据。

因而，她不停抚弄着脖颈处微微发肿的皮肤，仿佛害怕这感觉会忽然消失。

远处，卡斯注视着她的动作，也听见了她口中说出的话语，整条蛇都陷入了隐隐的躁动不安中。

这种情绪不受控制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漫长生命里少有的每一次慌乱和无措，都与薇拉有关。

他本该是条冷血残忍、随心所欲的蟒蛇，嗜血、狩猎是他永生的乐趣，看着弱小无能的猎物在自己的猎杀之宴中化为一摊烂泥，狂乱的兴奋足以点燃他冰冷无波的血液。曾经他尤其以弑杀人类为乐，那种恣意无与伦比。

什么时候他不再如此随性了呢

看着少女摸着自己发红发肿的脖子，那怔怔的神色，双眸失神的模样，卡斯久违的体会到了心脏被束缚到不能动弹的感觉。

她的伤痕，是失控时的自己所留下的，现在她也猜到了是他做的，会如何呢

害怕他远离他还是………不想面对他

卡斯的记忆不合时宜的回到了从前，想起自己与雷格猎杀猎物时被她发现，少女仓惶排斥的眼神和源源不断散发而出的恐惧感。

他虽然不愿承认，可那却足够让他产生难以遏制的烦躁不安。

“她不能惧怕自己，不能选择远离，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当初他想。

现在的状况让他像当初那样胡思乱想起来，她也许又要害怕了。

少女安静到没有呼吸的苍白躯体仿佛还历历在目，卡斯眼眸隐隐渗出红色，他好似在忍耐，在憋着什么，又快要坚持不住了。

很想像从前那样任性妄为的“恐吓”她，命令她别想离开自己，但是此刻的他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是谁在令谁恐惧卡斯不知道，他不愿意再去想了。

“卡斯。”

在他单方面微妙的僵持之下，少女忽然唤了他一声。

这一声如同打开致命枷锁的钥匙，把压住他心脏的石头挪开了一条缝隙。

“为什么不过来”

…………什么她的语气怎么这样平静，知道自己如此狠戾的伤害了她，却没有生气、伤心、害怕吗不会讨厌他吗

卡斯张了张嘴，僵硬的看着她，还是没有出声。

“你怎么了”

少女好像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她一边将疑问的目光投向身旁的雷格，一边放下了覆在脖子上的手，双手微微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撑起，然后摇晃着站了起来。

雷格朝柳然的方向走动了几步，害怕她不小心摔倒，当对上她不解的视线时，又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跟随着她一步步向卡斯走去。

长久没有活动的躯体有些许脱力，柳然慢步走到卡斯面前，冲他弯下腰，可小腿不受控的颤了一下，差点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心些！”

雷格一下子贴近，想用自己的身体垫着她，但是柳然立刻反应过来，跌坐的瞬间用手臂支撑住了自己。

“我没事………”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对自己此刻的虚弱有些许无奈，不过她没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体上，而是与近在咫尺的卡斯双眸相对。

离得越近，卡斯的蛇瞳就越难不去注视她的脖颈。

真是一道显眼的痕迹，代表他那时无法控制的极端情绪。

没有办法………谁让那时的她冰冷的无声无息………他不后悔那样做，唯独只不愿看到她的远离。

于是，卡斯不再僵直着矗立，他忽然向前游走，朝她越靠越近，直起冷冰冰的蛇躯，紫鳞泛着淡淡的冷光，毫无表情的朝她的脖子的那道红痕伸出了蛇信。

湿滑的触感贴上了那一处刺痛的地方，少女浑身颤抖了一下。

“痛吗”

一直没有出声的卡斯终于开口。

他一边询问，一边亲吻着那道伤痕，蛇类生物的阴冷黏腻感仿佛要覆盖她的整片肌肤，柳然无端打了一个寒噤。

她的反应卡斯当然能够完全捕捉到，就在他以为少女要躲开他时，下一秒他却近乎不可置信的听到她说，

“不痛。”

柳然眸光柔软，她的喉咙轻轻滑动了一下，而后伸出手，虚虚的拥抱住了细腻亲吻着她的卡斯。

紫蛇被她双臂圈起，明明她无法将这具短小细瘦的蛇躯拥住，只能呈现那样的姿势，可是卡斯却连吐着信子亲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的眼神几乎呆滞，冰冷血液刹那迸发出热潮。

她说，不痛。

没有选择远离他。

久别的狂烈兴奋感颤栗着涌起，他的蛇瞳近乎扭曲，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了少女苏醒所带给他的炙热。

哈…………幸好、幸好………

前一秒，哪怕她抗拒一下，后退一丝，也许他的也会收不住尖牙里溢出的毒汁………

别怪他，他从来都是这样疯狂。

一旁的雷格看着贴的如此之近的一人一蛇，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口忍不住泛出点点酸意。

他一直都清楚的知道卡斯内里的丧心病狂，从遇见薇拉起就没有减少过，相反压抑着增长。

卡斯毫无人类那样复杂的情绪思维，他的感情向来行驶在极端之路上，且越行越深，越行越远。

雷格想，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只有薇拉是他们的解药。

隐秘的思绪如同一条钻入脑中的细线，挑出了他深藏的感情。雷格敛下眸子静了一瞬，没再继续想下去，而是看向他们适时开口道，

“薇拉，卡斯，别在这里停留了，我们先离开。”

“离开”

“…………离开”

空气陡然变冷，在少女冒出疑问的同时，有一道淡淡的低沉的声音响起。

“离开，去哪你们，妄想把她带走吗”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层层玻璃碎裂的刺耳声绽起，甚至他们所在的整个房间都开始不停的晃动，仿佛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玻璃笼子，如今正有人从外至内的将其打碎。

咔哒，咔哒………

死一般的寂静之下，冰冷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随之而近的，还有刺骨冷酷的寒意与如刀锋般令人恐惧的威严。

“是时候，该让没用的东西永远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