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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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术嚣张的喊话、以及他那百套百中的套圈技术，立即引来路过行人的围观。
老大爷看了眼周围交头接耳的人群。
他没有选择赖账收摊、或者试图与王术协商让他停止套圈；
而是咬咬牙将地摊上的二十个西瓜，全部给王术用新纸箱打包起来。
然后他弯着佝偻的后背，喘吁吁地从旁边的纸箱中又搬出来二十个西瓜，将其摆在地摊上让王术套。
王术这次依旧没有留手，手中剩下的二十个套圈再次全部命中！
围观的群众纷纷拍手叫好，而老大爷也露出心疼的表情。
或许是王术的心情太过复杂，他并没有选择就此罢手。
而是不依不饶地掏出五百块钱，要向老大爷购买一百个套圈！！！
倘若是寻常的王术，他绝不会做出这种得理不饶人的事情；
可现在的王术，却将心中的担忧和烦闷全部撒在这个摆摊大爷身上。
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早已拿出手机拍照录像、并纷纷起哄让老大爷快点再搬一百个西瓜出来。
当然也有寥寥几人劝王术收手，但那微弱的善音却被狂欢群众的欢呼声湮灭。
老大爷苦涩地对王术说道：“我这里就只剩下30个西瓜了……”
“30个也行。”王术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百五十元塞进老大爷的手里，“你是打算让我慢慢套，还是直接给我”
“我直接给你吧……”老大爷眼里隐隐约约闪着泪光，强颜欢笑地说道。
他弯着腰将西瓜一一搬到王术面前。
或许是因为年老而力不从心，他刚刚搬了几个西瓜便上气不接下气。
只见老大爷直接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捶着自己酸痛无比的腰。
随后他将目光，落到站在公园门口看其他孩子玩赛车游戏的一位小男孩身上。
这位小男孩和老大爷一样，都穿着破破烂烂全是补丁的衣服。
可能就是因为这身衣服，才导致没有小伙伴愿意带他一起玩；
而他只能站在一旁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些欢天喜地玩耍的孩子们……
“小布！”
老大爷的突然一声喊叫，将这位小男孩从羡慕的幻想中拉回现实。
小男孩听到爷爷叫自己的名字，连忙跑到爷爷身边。
老大爷指着王术对男孩说道：“小布你帮我把西瓜都搬过来，给这位先生。”
小男孩也没有多问什么。
他用那满是伤痕和老茧的小手，小心翼翼搬起西瓜步履蹒跚地走到王术身前。
刹那间
王术像是回过神般呆愣愣站在原地。
小男孩眼里的清澈就像洁白的冰雪，霎时浇灭王术心中所有的烦恼与恶意；
而老大爷衣服上的破洞，仿佛就像被自己的嘲讽与讽刺烫穿一般，衣不蔽体。
在这一瞬间
王术找回了本应该的自己。
他望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感觉像极了被别人嫌弃的、身为精神病的自己；
他看着被命运捉弄的老大爷，感觉像极了处于黑暗淤泥里的、破碎的自己。
他刁难的他们……
其实就是在刁难他自己啊！！！
于是王术摆脱了恶意的枷锁，跪在地上用哭声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懊悔和歉意。
他在外人诧异和不理解的目光中，哭得泣不成声、声泪俱下；
他既是向被他刁难的爷孙俩人道歉，也是渴望自己能挣脱出淤泥里的黑暗。
他所期待的光明未来，究竟还要颠沛流离才能抵达呢……
十分钟后
没有热闹看的围观路人渐渐散去，只剩下王术和爷孙俩人坐在地上。
在王术用哭声为自己的恶意道歉后，老大爷也向王术讲起他自己的身世。
他是农村的一名拾荒老人。
因为他有严重的哮喘不能干体力活，所以只能在农村里以拾荒为生。
同时他也因为没有学历、没有可以投靠的亲戚，根本无法到城市里求生。
而他的儿子又因为犯罪被关进监狱，没人赡养他，只能与孙子相依为命。
就连这些西瓜，都是邻居看他可怜给他的西瓜籽、又借给他一片地，自己每天辛辛苦苦施肥浇水养成的。
原本他想着用这些西瓜摆套圈摊，卖上更高的价格为自己的孙子凑齐学费；
谁知这几天根本没人玩套圈，结果第一位顾客就是王术这百套百中的变态……
王术用歉意的口吻对老大爷说道：“我其实不是故意要刁难你们的。
“因为我是个精神病，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情绪或者是行动。
“所以刚才所发生的就当作玩笑吧，这些西瓜我不要你们的，钱也不用退。”
“这……”老大爷看着地上的西瓜，顿时左右为难起来。
因为这些西瓜是王术通过正当手段从他这里赢来的，而并非靠偷抢而来。
所以按道理来说，即使王术拿走这些西瓜也无可厚非；
可他还想靠这些西瓜为孙子凑齐上学的费用，最不济也能改善一下生活条件。
老大爷考虑了许久
最终他决定退给王术三百四十五元，只给自己留下五块钱；
同时他还为王术打包一个西瓜，相当于王术用五元钱买了一个西瓜。
王术并没有拒绝老大爷的做法、也没有坚持把买套圈的钱塞给老大爷。
因为他知道：
即使是深陷淤泥里的苦命人，也会有自己的坚持和尊严。
这是他们在这荒唐薄情的世间，最后能用尽全力守护的东西、深情地活着……
老大爷和王术一笑泯恩仇
王术当场徒手劈开西瓜，邀请老大爷和小男孩一起来吃。
就当三人由小小的套圈游戏而结识，在盛夏的月光下有说有笑吃西瓜时候……
两名警察突然出现在王术的身旁！
他们手拿警官证对老大爷说道：“你就是西河村的于伟东对吗”
“没错。”老大爷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的两位警察，“你们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公园门口不能摆摊啊，我这就走！”
“你还想走你因涉嫌下毒故意杀害你邻居家的孩子，公安机关现正式对你采取强制拘传审讯措施，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警察刚把话说完，就用手铐将老大爷的双手拷起来、欲押回警车上。
而老大爷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并大声向警察苦苦哀求，说自己冤枉。
老大爷的孙子也因维护爷爷心切而用力撕扯警察的衣服，不让他们带爷爷走。
王术看到老大爷那震惊冤枉的神情，还有他孙子不知所措的焦急……
他连忙站出来问向这两位警察：“我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我。
“我叫王术，曾经多次帮助金属省和其他省份的警方破获不少重案要案。
“我觉得这个老大爷不像杀人凶手。
“当然我并不是要阻止你们审讯，我只是想参与这起案件的侦破。
“对，我还有个朋友叫青岩！
“他是市刑侦支队的组长还是队长，你们要不信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问问。”
“我们当然认识你～”两位警察对王术点点头，“你可是金属省公安机关里的名人，有许多新警员还拿你当榜样呢！”
“这么说，那我是不是就能和你们一起去公安局里了解下案件的基本情况”
“这……”
两位警员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就只是普普通通混日子的警员，根本不敢得罪有青岩给他撑腰的王术；
但如果让王术这名非执法机关的人员参与到案件里，也有些不符合规矩。
最后，两位警察决定先把王术带回公安局里再说。
至于接下来是否让王术参与案件
那就留给青岩这个小组长头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