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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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跟着李云安重新返回到主干道交汇处，随后沿着河清街继续往西去。
河清街的南边是热闹的林立的商铺，北边却是一道望不到尽头的红色围墙。
临近围墙的一座高耸的阁楼上传来一阵阵琵琶声和男女嬉笑的声音，一个柔弱无骨的女人倚在临窗而立的年轻男子的身上，女人瞟了一眼窗外，她用如柔荑的手指指着站在铺子对面正和杨静说话的李云安，柔声告诉男子：“二少爷，这不是你家大少爷的未来大舅哥吗，要不要请他来坐坐”
“哦，你怎么认识他，莫非他也是你的常客之一”男子笑着挑起女人的下巴问。
女人笑着推开男子的手，她攀住男子的脖子嬉笑着回答：“二少爷真会开玩笑，凭他的衣衫可进不了我们浣花楼。几天前，县令大人宴请今年中榜的相公们，请了楼里的姐妹献舞，是县丞大人告诉奴家的。”
“你这话要是被老大听见，可是会连带爷都要挨骂的，看爷怎么罚你！”男子说完扯掉女人的外衫，伸手往窗外丢去。
女人挣扎着想要去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外衫快速掉落，最后被风卷到一个蜷卧在围墙边的老乞丐身上。
老乞丐把头埋进桃红色的外衫上，疯狂的嗅着上面的胭脂味。
这一幕落在了被男子摁着头往外看的女人眼中，男子边看边笑着警告女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在爷的跟前耍心眼。我和老大之间的事情，怎么轮的到你多嘴，再有下次，我就让你去陪那个老头。”
女人慌忙向男子认错，男子拍了拍手，识趣的琵琶女和守在一旁的丫鬟、小厮低眉顺眼的走下楼梯。
窗外的铺子前，宋梨和杨静正在挑选绢花。
杨静拿着一朵粉红色的绢花问摊主：“大哥，这朵是什么花”
“这是戎葵，最适合你们小姑娘戴。原本卖七文一朵，今天给你们按六文一朵。”摊主笑着回答杨静，他看的出这两个女子是真心想要。
宋梨听后笑着对摊主说：“大哥，不如十文两朵，我们多要一些。”
“就按十文两朵吧，我们各要两朵。”杨静接着宋梨的话继续与摊主还价。
李云安也凑了进来，他先是看了眼摊子上的绢花，然后笑着插话：“我也要四朵，这下可以便宜了吧。”
摊主立马眉开眼笑的答应下来。
李云安边挑边放在杨静发间比划，杨静不自在的伸手捂住了脑袋。
“杨姑娘，我是想给舍妹也带几朵，所以想借你的头发一用。我见你刚才也想买那篇赋，我可以先借给你看。”李云安解释完把赋从挎包里掏了出来，递给杨静。
宋梨提醒李云安不要忘了摊主说过的话，李云安满不在乎的说：“江娘子多虑了，这里面都是字，又不是图，能有什么不适合杨姑娘看的。”
宋梨本想把赋的内容对李云安说一遍，但她张了张嘴实在讲不出来，只好看着杨静把赋放进挎包里。
杨静不仅让李云安借用头发，还热心对李云安讲小姑娘可能喜欢的花色、花型。
正当三人越挑越迷眼的时候，江轻舟和杨渝从远处走了过来。
江轻舟走到宋梨身边问：“小梨挑好了吗”
宋梨摇了摇头，江轻舟笑着从摊位上挑了一朵绯色蔷薇和一朵脂粉山茶递给宋梨。
“轻舟和杨夫子去哪里了”宋梨接过绢花低声问。
江轻舟的手摸了摸挎包，柔声回答：“我们四处看了看，这两朵喜欢吗”
“嗯，轻舟眼光不错。”宋梨笑着说，她把两朵绢花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确实要比之前在镇上的货郎那里买的精致许多。
杨静和李云安也在杨渝的帮助下挑好了绢花，李云安不由得笑着调侃杨渝：“真没想到沉默寡言的杨大哥对女子如此了解，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杨渝笑着说自己年长一些，也自然会懂得多一些。
付完钱后，江轻舟拉着一直在一旁翻书的江清野跟在几人的身后继续往西城门走去。
随着离西城门越近，路上的行人越多，空气中的香火味也越浓。
“这是龙王庙，你们要不要进去上炷香，好祈求上天能够早日降雨。”李云安站在龙王庙的大门前问几人。
江轻舟和杨渝、杨静纷纷表示要进去上香，素来不信这些的宋梨也跟随他们走了进去。
龙王庙不大，正殿的两根楹柱前的玄色楹联板上写着一副金色楹联：人寿年丰丰五谷，海晏河清清寰宇。
殿门前摆放着一樽巨大的长方形香炉，里面凌乱的插着冒着轻烟的长香，炉前一位正准备插香的老妇人虔诚的望着直达天际的烟雾，口中不断的祈求龙王能够马上降下甘霖。
龙王庙的正殿里形色各异的香客进进出出，江轻舟他们去了正殿跪拜龙王，留下宋梨站在庙里的古柏树下帮江清野拿着小人书。
“我们每人捐了六个铜板。”从正殿出来的江轻舟小声告诉宋梨。
宋梨笑着点了点头，她说只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捐些香火钱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是这个时代的信仰。
“杨夫子他们去烧香了，你也去吧。”宋梨从钱袋里掏出六个铜板递给江轻舟，她刚才听到有人说香是一文钱一根。
江轻舟笑着接过铜板，他领着江清野去庙里的小道士那里去买香。
宋梨被香火味熏的头晕，她强忍住不适等江轻舟几人烧完香，便匆忙往庙外跑去。
江轻舟连忙跟上，他焦急的问脸色不佳的宋梨怎么了。
宋梨扶住江轻舟的胳膊说自己之前没有怎么闻过香火味，这次闻的太多了，有点不舒服。
等李云安他们出来后，宋梨的脸色变得正常了许多。几人看了眼临近正午的太阳，准备吃点东西再去河边看祈雨仪式。
一行人沿着河清街往东走，最终在一家面铺各吃了一碗鸡蛋面。
店家听到宋梨她们在闲聊祈雨，他笑着对几人说：“几位客官来晚了，早起还有舞龙呢，我当时去看了，人山人海，热闹的很。”
宋梨等人听后心里都很遗憾，店家笑着安慰他们说：“等到除夕再来看吧，到那时不仅会有舞龙，还有舞狮。”
几人吃过面后兴致缺缺的往西城门走去。
一座九层台阶的圆坛筑立在城门南边，上面插着黄色、红色、白色三色龙旗，每种颜色各三，有序的等距插在圆坛的边上。
宋梨望向正在迎风招展的白色龙旗，上面绘着一条爪踩祥云的玄色长龙。
“是十四个。”江轻舟见宋梨想要数圆坛上正在持柳枝洒露水的青衣男童。
宋梨好奇的问：“轻舟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庙里听别人说的，他们说还有十四人，两队人轮流环绕圆坛，日夜不停，圆坛上面还放有八十一个装在笼子里的蜥蜴，每个笼子上面都盖有树叶。”江轻舟低头附在宋梨耳边解释。
宋梨点了点头，她跟着围观的人群往前走了几步，依稀能够听到坛上男童的诵咒声：蜥蜴蜥蜴，兴云吐雾，雨令滂沱，令汝归去。”
几人看了一阵，便又重新返回了城内。李云安提议现在回去，正好可以在黄昏时回到镇上。
正如李云安所言，当几人回到镇上时，太阳金黄色的余晖正落在大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