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看二手玫瑰怎么证明有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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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王术身穿条纹病号服在火车站前四处张望。
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眶周围也涂上了淡淡地烟熏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几天没有睡觉的精神病一样！
来往路过的行人看到王术这打扮，立马与他保持十米的安全距离，生怕他下一秒就会突然掏出一把刀捅向自己。
车站前的警察一直紧盯着王术，短短十分钟的时间，王术就被警察查了八次身份证，搜了五次身……
很快，大批的乘客从出站口走出，而李欣刚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王术。
她没办法看不见！
在整个黑压压的人群中，只有王术那里被三个警察围住，形成了方圆十米的真空地带。
而王术则吊儿郎当的抖着腿，跟警察们聊着“究竟是甜豆腐脑好吃还是咸豆腐脑不好吃”这一永久性的争议话题。
直到李欣走到王术背后，王术还没有发现李欣，依旧在那里叭叭的说着。
“知道甜豆腐脑为什么好吃吗因为甜啊！（注1）
“知道咸豆腐脑为什么不好吃吗因为咸啊！
“当你们这些人民保卫者天天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吃不上的饭的时候，知道谁担心你们吗我啊！”
“所以我特意告诉你们早饭应该选择开启你美妙一天的甜豆腐脑，而不是让你糟糕一整天的咸豆腐脑……”
警察为了保证其他市民的安全，不得不围在王术身边，听着他说废话；
但他们偏偏又不能赶王术走或把他抓起来，因为人家根本没犯法……
于是这三个倒霉警察度过了人生中最没有意义的十分钟。
李欣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原本沉重的心情忽然轻松了许多。
果然，王术是个很有趣的人。
“嘿，别唠了！”李欣站在王术背后轻轻敲了他的肩膀。
当李欣打断王术自言自语的一刹那，那三个警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王术回头看见李欣后，一边用手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眼睛上下来回打量李欣的穿着，一边叹息地摇头。
李欣被王术看的直发毛。
她低头检查下自己的衣服，一身配套的黑色运动服，没有任何泥点和污渍，没问题啊……
李欣戏弄道：“你该不会是在用绅士的目光悄悄看我的身体吧”
“不是。”王术一口否定。
如此干脆的否定，让李欣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添了一丝不悦。
难不成自己的身材就那么糟糕！
王术开口道：“我刚买了两张我最喜欢的乐队的演唱会门票，但是你这一身太普通了，不符合演唱会的氛围。”
“啊啊！”
李欣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
有一些地下演唱会是重金属死亡摇滚风格，去现场看演唱会的粉丝们也都身着奇装异服，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
这是为了彰显他们与众不同的风格和操他妈全世界的精神。
这么一想，王术穿精神病院的病号服也就不难理解了，原来这是为了去看演唱会特意做的准备啊……
李欣并不反感王术替她决定行程，因为她此次来钢铁市没有任何的准备和计划。
她只是想见一见这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男人，奢望他可以再给自己带来新的希望。
李欣耸耸肩无奈地说道：“我只带了这一套衣服，连换洗的内……备用衣服都没带，该不会这演唱会不允许我这样的普通人进入吧”
“那倒不至于～”
王术若有所思地说道：“只不过你会少了那种身临其境的氛围。”
“那还怕什么我们走吧。”
“嗯，打车去，你付钱。”
“……”
半个小时后，李欣终于知道了王术最喜欢的乐队是什么了。
那就是小名鼎鼎的二手玫瑰！（注2）
为什么说是小名鼎鼎，那是因为二手玫瑰乐团对粉丝有一定的门槛：那就是多少得沾点精神病。
因为只有精神不太正常的人，才能欣赏这支摇滚界的精神病风格乐队。
它每首歌的曲调都落在了你意想不到的地方，乐队的主唱龙姨打扮风格更是突破了大众审美的界限。
不管你是精神病、想要成为精神病、不开心想要开心、想要办白事，统统可以看二手玫瑰。
总而言之一句话：你不看二手玫瑰，怎么证明自己有精神病！
就当王术与李欣在台下看演唱会时，现场的灯光师用聚光灯抓拍到王术这位身穿精神病服的功勋级精神病人。
无论是台上的二手玫瑰和台下的众多二手玫瑰的粉丝，纷纷惊呼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二手玫瑰的精神病粉丝，也非常喜欢王术。
因为，二者有异人同精神病之妙！
龙姨并没有因为自己主唱的风头被抢而不满，反而举起话筒大声喊道：“看看是谁来到了我们的现场！！”
“wasabi！”
“wasabi！！”
“wasabi！！！”
龙姨向王术做问道：“尊敬的wasabi团长，你愿意来到台上给我们伴舞吗”
王术听到自己被喜爱的乐队点名，当即兴奋地疯狂点头，然后拉着李欣的手登上了演唱会舞台。
李欣毫无防备地被王术拉上近万人场的演唱会舞台。
不知所措、紧张、害怕、始料未及……种种情绪像杂乱的线团一样堵在她的胸口。
她虽然渴望自己有一天能够站在舞台上被众人看见，但她没有想到实现愿望的机会居然来得这么突然草率。
人生不像电视剧，那些足以改变命运抉择的时刻出现的一点也不隆重，不会有bgm提醒，甚至在这一刻就决定了李欣今后的命运。
台上没等李欣准备好，龙姨便开始唱起了一首比较舒缓安静的歌曲。
演唱台上，王术跟随歌曲节奏笨拙且不伦不类地扭动着身躯，他还拽着李欣的手一起扭动着。
李欣刚开始还有些抗拒。
她抗拒的不是王术拉她的手，而是抗拒这种肆意欢乐的氛围，郁闷和痛苦此刻还占据着她的主情绪；
她抗拒的是愿望来的如此突然，还未等她精心化妆、准备服装、编导舞曲就被迫上台给观众们表演。
她抗拒的是，这次登上舞台不是自己争取来的机会，而是靠二手玫瑰乐团前辈施舍来的、王术施舍来的。
她抗拒的有很多很多。
但，王术就像有一种魔力般。
只要待在他的身边，李欣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那种单纯到极致的开心。
这种开心不掺杂任何杂质，就像是小孩踩水坑一般舒适。
这种情绪随着王术手心的温度慢慢传递到李欣的手掌，流进李欣的内心，飞速驱赶她的负面情绪，让她放松下来。
这种温度，就叫做希望。
伴随着舒缓的歌曲，李欣在不知不觉中随着王术的步伐，握住王术的双手一同在台上翩翩起舞。
轻盈飘逸，闲婉柔靡，欲迎还拒，纠缠其中。
二人渐入佳境，直至旁若无人。
台下的观众们仿佛看到一股暧昧的情愫在旋转荡漾。
台上的他们征服了观众，王术也征服了李欣的依靠和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