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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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繁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一身疲惫舒缓了许多，虽然没有沐浴露，但这个时候的澡豆技术已经非常不错了。
早在唐朝孙思邈《千金翼方》就写道‘衣香澡豆，仕人贵胜，皆是所要。’意思说这东西从百姓到贵族，都是居家必备。
而此时大靖朝大户人家中使用的混合药植物和天然香料的澡豆，效果已经不输香皂了。
洗掉浓烈汗臭的身体残留沐浴后的清淡花香，叶繁觉得就算现在搞出香皂，如果没有自动化流水线的加持，其实未必干得过以澡豆为主的古代清洁市场。
当然，他也没这烦恼，反正他也不懂怎么做香皂。
还是卖烧烤吧。
“呦，这堂屋怎么还关门了”
“这不都在吗怎么样，数完了吗”
“你把门关上。”张氏指手弄眼地示意，轻声急道：“小心让人听见看见。”
叶繁关上门，满不在意道：“能有什么人驴都去了裴家。”
张氏道：“还有小渔儿呢！她年纪小不懂事，看到这么多钱万一在外面说漏嘴了，平白生事端。”
也有点道理，叶繁跟着席地而坐，问道：“怎么样，今天的营业额有多少”
“26贯79文！”叶晓婷当先报道。
怎么比预料中少了点
没等叶繁疑惑，张氏补充道：“那只是铜钱，加上碎银子一共35贯上下，这还不算那二两银锭和十两银票。”
叶繁呦吼一声，照这个数，一个月能有一千多贯，开店成本因为有裴世鑫入伙和齐东林的感谢费，手头宽松就精益求精了些，装修更细节了，桌子软装什么的也看不上便宜货了，最后比预算一百五十两高出了不少，花费两百三十两。
即便如此，以这个营业额也是接近月赚五倍的暴利啊！
不过叶繁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开门红只是开门红，不可能天天如此。
暴利的第一天无非是烧烤本身的新奇，加上开业前营销工作超水平到位才会起到这样的强劲效果。
叶繁更知道店里的价格看起来不贵，但量少啊，其实不算亲民，只有家有富余的客人才舍得，小老百姓还是望而却步的。
但有钱人也不能天天吃烧烤啊。
更何况，这东西门槛不高，叶繁已经可以预见，随着公子烧烤的火热，不久跟风的肯定就会出现了，虽然他有烧烤调料配方，味道上能占点优势，但这东西实在没辙，撒点盐也能吃，价格上便宜点也有人买。
经历开业前期的火爆，慢慢会恢复到一个正常的区间的，叶繁心知肚明。
也没事，慢慢来，改变生活也不是一步到位，总得一件一件来，例如眼下，他想起个事，朝叶蓝山道：“对了爹，因为烧烤店的员工都是裴家的人，还都住在裴府里，我特地去拜访了下裴县令，感谢他的支持。”
叶蓝山点头道：“这是应该的。”
“然后顺便还请他帮了个忙。”
叶蓝山默了下，确认道：“真是顺便”
叶繁摊手道：“他说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讲，我就说了啊。”
叶蓝山无语片刻：“你好好的让裴大人帮你什么忙”
叶繁道：“我让他帮三妹妹寻个女夫子。”
“夫子”被艾特的叶晓婷疑惑抬头：“是什么”
叶繁习惯性揉下妹妹的小脑袋，说道：“就是老师，教你读书的。”
“大哥不是能教我吗二哥也可以。”
“你二哥也就刚上私塾那几年能教你认些字，如今他待书院时间比待家里都多，我现在忙生意，都好几天没给你布置作业了，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哪行还得有个稳定的老师才行。”
尚未被课业统治过的三妹妹无知无畏，随意道：“好吧。”
叶家二老互视间还没发表意见，就见兄妹两个三言两语已经达成了一致，不约而同地摇了下头，没有说话。
这普通人家的姑娘，能有读过书的兄弟教导着认些字，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但繁哥儿要宠着妹子，他们做父母的难道还跳出来反对
“你这是要把婷姐儿培养成才女啊。”张氏打趣道。
叶繁给三妹妹按了按肩，扯淡胡说道：“嗯，养成大才女，像那个女书圣似的，随便写幅字就能卖钱，到时候三妹你就不用眼巴巴朝我撒娇买烧鸡了，想吃了给鸡叔写幅字，他能把店里所有烧鸡都给你！”
叶晓婷听得眼睛炸亮。
读书！她要读书！
……
……
叶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是随口胡说八道了下，结果三天后睡到日上三竿还犹在梦中就被老母亲匆匆叫醒，然后就在曾经胡言乱语的叶家堂屋里，见到了传说中的女书圣。
江忆安！
关键是俩人还算不上陌生人。
女子作书生打扮本就特立独行，又是姿容清丽的绝代佳人，这样的人来店里撸串，叶繁很难注意不到，服务都热情很多。
美女还不怕上火，连着吃了两天，两人间也有了“您还坐靠窗的位置吗”，“味道您可还满意”几句短暂的交流。
再多些时日，叶繁觉得发展成熟客问题不大。
“原来姑娘就是鼎鼎大名的女书圣，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啊。”见了两面，这会才知道姑娘身份的叶繁想起不久前的戏言，感觉世界真小。
送上热茶的张氏道：“那我这就去把婷姐儿找来，你们先聊着。”
说完颇为不舍的看了眼江忆安，这才转身走了。
可真是个俊俏姑娘，可惜岁数大了点，都二十有二了！繁哥儿才十六。
“江姑娘是裴大人推荐来的”女书圣说为了府上姑娘教学之事而来，叶繁觉得有些奇怪。
正常的流程应该是裴大人找好人，然后大家约个地方见一面，彼此没问题觉得这主家（夫子）人还可以，就可以上门授课了，严格点的夫子可能还会考教学生一下，不够聪慧不教，这活干不了。
直接登门，总是很少见的。
江忆安悠悠品了口茶，淡淡道：“不是。”
叶繁愣了：“啊”
江忆安道：“问水县说大不大，能教书育人的女子就那几个，谁家要为家中女儿请个夫子，一个知道，离大伙知道也就不远了。”
“那倒是。”圈子嘛，老概念了，叶繁点点头，正好张氏抱着小五，牵着小四，领着叶晓婷进来。
这会事都还没搞清楚，几个孩子和江忆安互相见礼后，叶繁示意她们先坐，回头问道：“那不知江姑娘此番登门，说是为我家妹妹教学之事而来，是何意啊”
江忆安神色认真了几分：“我准备在问水开一间女子学堂，目前正在招收学生，若您有意向，可让你家三姑娘来我学堂上学。”
原来如此，招生办的啊，叶繁恭维道：“江山长这是要开时代之先河啊，佩服佩服。”
孩子上学事大，叶繁早打听过了，时下女子不进学堂，对姑娘家来说，若在书香门第，自有教导族中子弟的族学，富贵人家把孩子送到名气好的某家族学或直接请大儒上门授课，没甚门路又想让家中女孩读点书的只能请夫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