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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用他特地说什么，才刚点完单的林编辑和孙钿看见贺群立走了进来，还一屁股就坐在了他们身边，顿时就愣住了。
林编辑先是干笑了一下，“哎，我只是想和孙小姐单独聊几句，没想到潮出版社的编辑盯人的功夫倒是厉害！”他于是礼貌地起身告辞，“那么孙小姐，我们还是有机会再聊吧！”
又对贺群立道，“我刚点了美式咖啡，贺编辑不嫌弃就拿去喝吧。”
林编辑走后，孙钿就傻笑地看着贺群立，一脸做坏事被揭穿的尴尬。也不用贺群立去问什么，她十分主动地就举双手坦诚道，
“我坦白……坦白从宽对不对。其实，星星出版社的林编辑昨天就在微博上私聊过我了，我原本也没在意的……不过他们开出的条件的确不错……好啦好啦，我不该和林编辑私约的，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宋十江和晓晓编辑？”
贺群立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挺理解孙钿的想法的，尤其是林编辑拿宁璐做例子之后，的确会让人感到动摇。但作为潮出版社的员工，贺群立还是决定维护自己老总的形象，
“我知道，宋十江起初没把你的处女作当成什么重要的项目，但是得知你获奖之后，他向我要了书稿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似乎还翻了好几期旧杂志，读了不少你的作品。”
“咦……真的吗？”孙钿一怔。
“是的。”贺群立郑重地点了点头，“老总看完之后，对朱晓晓说，‘孙钿的确是个好苗子’，这次的长篇出版先试试水，以后可以重点栽培一下。”
孙钿听了，脸上浮现出惊喜。贺群立顿了下，还是说，
“还有那位林编辑……他拿宁璐做例子来诋毁出版社没有好好栽培获奖作者……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但是……但是宁璐和你不一样……你比宁璐要有天赋得多！”
孙钿错愕了片刻，才慌张地说了声谢谢。却又怯怯道，“我还以为……贺编辑和宁璐前辈的关系很好呢……”
“我们？”贺群立轻笑了一声，声音带了一丝温柔，
“我们的关系的确很好，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她……并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作者，可能在一定的环境刺激下会有爆发，比如她的处女作，又比如《过气大神》，但是她的爆发需要很多偶然的条件，出版社不可能一一去满足。可是你不一样，我自从负责了你之后，也读了很多你的小说，你真的很有天赋。我相信，老总和朱晓晓也是这么认为的。”
孙钿的眼睛淡淡的湿润了，她咬了下嘴唇，不知该说什么，终究只是又说了一声‘谢谢’。
咖啡上来了，贺群立就毫不客气地喝了林编辑点的美式咖啡，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给潮出版社更多的机会。我们出版社，不会让你失望的。”
…………
和孙钿一番坦诚布公的聊天之后，贺群立看看时间，起身就要离开。
孙钿就主动道，
“啊，我刚才听说公车站因为道路施工临时搬走了，离这里还挺远的，贺编辑如果不嫌弃的话，让我开车送你一程吧！”
贺群立考虑了一下，就点头谢道，“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在和孙钿一起回到车库取车时，孙钿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贺群立，
“贺编辑要去哪儿，我开个导航先。”
贺群立报了个地址，孙钿就说，“咦，宁璐前辈是不是就住在那附近啊？我上次听晓晓编辑聊网购时，说起过。”
“啊对，”贺群立说着，也系上安全带，“我就是要去宁璐家。”
“啊……”孙钿夸张地张了张嘴，随即了然于心地一笑，
“我明白了，一直听晓晓编辑他们八卦你们俩，原来是真的啊！那方才在咖啡店里可真是不好意思了，你为了鼓励我，说了好些个宁璐前辈的‘坏话’呢。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前辈的。”
贺群立怔了片刻，才苦笑一声，“也不算是‘坏话’吧，当然，你不告诉她就最好了。她虽然在写作上没多大天赋，不过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孙钿笑吟吟地点点头，边开车边说，“你刚才说，她要在一定的环境刺激下才会有爆发。我也读过宁璐前辈的不少作品，她这次的《过气大神》真的比前面几本要强太多了。这‘环境刺激’估计就是‘恋爱的刺激’吧！”
贺群立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孙钿也知趣地点到为止，“嗯，估计开车过去要四五十分钟吧，你们是约了吃晚餐吗？一定来得及的！”
“谢谢你。”贺群立说着，还以为今天的行程就这么顺顺利利地进展下去了，却没想到之后……
………………
当贺群立站在马路边苦苦拦车却怎么也拦不到时，他真的没想到孙钿的车会说抛锚就抛锚，直挺挺地就停在马路中间了，让他和孙钿都手足无措起来。硬是发动了好半天，始终还是熄火的状态，孙钿于是手忙脚乱地开始找拖车公司来，又歉意地说‘耽误贺编辑的时间了，赶紧下车去坐地铁吧’。
贺群立自然也不能怪罪好心相送的孙钿，只是下了车他才发现，这正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用手机地图一查，离地铁站还有挺远的距离，他拦了十几分钟的出租车无果后，只得灰溜溜地到处找公交车站去。
好不容易搭上一辆公车，只需坐三站就能换乘到地铁了，却不料此刻的时间已经逼近了下班高峰时段，公车行进的路程于是越来越不畅快。最后卡在离地铁站只有两个街口的地方硬生生地堵塞住了，让贺群立一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边看着近在咫尺却又过不去的地铁站，急得满头大汗。
他问司机，“能开个车门让我就在这儿下车吗？”
司机断然拒绝道，“当然不行啦，没到站点就开车门，被抓住我要扣奖金的！”
贺群立于是无奈地掏出手机，先和宁璐打了个电话，丧气地告诉她堵车了，先去她家接她的话，估计时间会来不及，
“餐厅我已经预约过，但是高峰时段预定只能保留半个小时。要不……我们直接在谢尔丽餐厅门口见，怎么样？”
他生怕宁璐会生气，所幸宁璐虽然不悦，但终究还是通情达理的，爽快地就答应了在餐厅门口见面。贺群立挂了电话，松下一口气，但眼前一动不动的公交车依旧让他心焦不已。
好不容易这辆蜗牛车总算缓慢挪到了站点，一开门，贺群立就一个箭步地冲下了车，急赶慢赶地下了地铁，赶在地铁列车就快要关上门的一瞬间闪身进了车厢！
他擦了擦脑门的汗，心想着这下估计勉强来得及吧。却不料列车开出去没多久，广播报站的声音响起，贺群立听了楞了一下，这才心头一凉地自言自语道：
“天啊……坐反方向了……”
………………
这下，贺群立彻头彻尾的迟到了。他给宁璐发了个微信说明情况，但当他下了地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狂奔到谢尔丽餐厅门口时，已经距离他的预约时间迟到了四十多分钟了。餐厅歉意地取消了他的预约，把桌子给了等候的客人。而宁璐呢？
贺群立焦急地向前台询问，“之前有没有一个年轻女孩在这里候场，她已经走了吗？”
前台小姐就说，“啊，之前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在这里等候。一个长发的，一个短头发的，都已经离开了。长头发的走得晚一些，估计刚走了十分钟。短头发的好似在电话里和谁大吵了一架，走得气呼呼的……”她说着，看着贺群立，贺群立就疲惫地笑了笑，
“啊谢谢。我的女伴是那个长发头的。”
好吧，虽然宁璐并没有在电话里和他大吵一架，不过在餐厅等候了半个多小时直到预约无效只得离开，贺群立遐想着宁璐的心情……一定也不会太美丽吧！
他离开了谢尔丽，站在街边有些担忧地给宁璐拨电话。电话接通了，意外地，背景却是熙熙攘攘十分热闹的声音。
“喂，贺群立，你终于来了啊？”宁璐说着，语气有些小责怪，却似乎并没有太生气的模样。
贺群立暗自松了一口气，忙问她，“抱歉，我还是没能赶上。你……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我在夜排档这里呀。”宁璐好似轻笑了一声，“没办法，我有点儿肚子饿了，走出餐厅发现离夜排档也不算远，就过来了。你也快点过来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