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替他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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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水珠从眼睑上滑过再落进下面的洗手池里，那些她刻意隐藏起来的回忆像是一部默片在脑子里不停地回放。
n大长长的林荫道上落了一层白白的柳絮，她总算是融入这个跆拳道社了，结业典礼的时候，社长代表社团一人发了个勋章，陶博然站在她面前说了个恭喜，接着说了句惊世骇俗的话，“秦沐，我还没有女朋友，要不要试试？”
她傻愣了半天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早有人起哄说了在一起，秦沐窘着窘着就点了头，手心忽的被他收紧。
秦沐站在那镜子前深深吸入几口凉气，努力让乱七八糟的情绪平静下来，宋棋说心烦的时候就闭上眼睛静静地等五分钟，她照着那个办法做了。
再回长廊里，嘈杂喧闹的声音立刻充满了耳朵，只是刚走出去几步就遇到了oven，这张脸……秦沐狠狠地掐了下大腿逼迫自己冷静，接着礼貌地和他微笑。
“秦编剧，我都找了你好一会儿了。”
“找我？”秦沐有些受宠若惊，他们认识并不久。
他莞尔，琉璃灯的光映得那双眼睛格外明亮，“一会要跳舞，我想请你做舞伴，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这部剧我还有太多的不了解的地方，你能给我说说吗？”
他这样说，秦沐根本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原本供应吃的小车已经推到了四周，礼堂中间空出的地方做了舞池。
秦沐的舞蹈跳得算不得好，有几次都差点踩到他的脚礼节性地拦住她的腰小声指导，“小心点，这样，慢慢来……”这个语气太过熟悉……大一的圣诞晚会，跆拳道社出个节目，秦沐作为为数不多的女生被敢上了架子，“秦沐，你急什么啊，慢慢来，这样……对，就是这样。”
灯光暗极，秦沐任凭眼泪滚落下来，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死去的陶博然距离她这么近，这么近。
灯光渐渐转亮忽的开口，“看来我和秦编剧的那个朋友真的很像？”秦沐还没来及回答，乐曲节奏忽然转快已经带着她转了好几个圈，他的舞技非凡，两人迅速将整个大厅的视线都吸引住了。
过了一会儿，礼堂的大门倏然被人推开，整个舞会像是忽然在在一刻卡了个壳，所有人都情不自禁把目光转向来人。这人穿了一身纯白的西装，银制的暗花纽扣被金色的灯光照得闪闪发亮，那双清亮的眼隔着一段距离扫了她一下，只一眼便转换了方向。
秦沐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宋总怎么来了？”李唐颇为不解地看着宋棋，说好电影的事情全部委托给他，这会儿忽然现身又是为的什么？
宋棋点点头算是回应了李唐，接着便便抬了步子朝秦沐走了过来。秦沐手腕上忽然紧了下，接着就被他带进了怀里，秦沐力气不及他根本挣脱不开。
大厅里的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宋棋忽的拔高了声音，“今晚你们在绿洲的所有的消费免单，抱歉我要带我太太出去有点事。”
震惊是肯定的，但接着所有人都立刻跟没事人似的做自己的事了，反正编剧的事早做完了，之后是他们的事了，宋家的事他们才懒得管呢。
看着出去拿两个人，眼底的光沉了些，刚刚那人看他的眼里有警告还有紧张，助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扶着他耳畔说了几句话。
宋棋一路拉着她出去，手一刻也没松手，秦沐脚上的鞋子实在走不快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宋棋吃痛皱下眉却是转做狠狠地捏了下她的手，手指在触摸到她的无名指上，眼底忽的生了一抹钝痛，“秦沐，你的结婚戒指呢？为什么没戴？”
“在家。”早上洗脸的时候退下来忘记戴上了，干嘛发这么大火啊！
宋棋步步紧逼，语气不善，“秦沐……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晚宴了，那个oven，他不过是长了张和陶博然一样的脸，你就摘了婚戒来了？缠绵悱恻地靠在他怀里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想好了破镜重圆？”
“不是的……”秦沐因着太过激动，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你是有多喜欢他才会要找一个你不喜欢的那人嫁了？秦沐，你总是要赖在过去，陶博然已经死了……”
她哽咽着要解释，却发现怎么说都是错的，这场婚姻好像打一开始就是错的，她垂着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对不起……要不……”
“你休想。”宋棋一脚踹在了车门上，吓得她一个愣怔，她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当初答应和他的婚姻，果然是害了他。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在车子里使劲地按喇叭，秦沐望过来的时候，他格外愤恨地说了句，“上车。”
车子径直滑进了小区，期间两人一句话没说，宋棋是心里憋着气，秦沐则是觉得愧疚。
楼道里有些暗，宋棋的步子明显慢了下来，秦沐走近讨好地抱了抱他的胳膊，却被他急不可查地躲开了，秦沐叹了口气只好摸了手机跟着他照。
宋棋下定了决心不理她，“我看得见路，你别管我。”
秦沐故意辩解，“我没管你啊，我这是给自己照路呢！我看不见。”宋棋冷哼一声飞快地往楼上去，秦沐追得急，脚下忽的扭到了，高跟鞋就是这么点不好，等着再回神，他已经往上去了几步。
大约是听见她一直没上来，宋棋又往下走了几级，“喂，怎么了？”
“脚上扭了下……”
话没落音，宋棋已经飞快地跑到了她身边，接着背了她，“你照路！”
“哦。”秦沐一只手讨好地环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把手机对准了地上，楼道里空荡荡的，只听见他皮鞋一级一级地往上走，为了保险起见他的一只手握在了一侧的栏杆上。
进了门，宋棋就蹲下身检查了下她的脚，确定没事后就摆了个冰山脸。秦沐怎么说都不对，干脆抱了电脑出来码字。
晚上两人背对背睡了，这种相处方式出奇地难受，从小到大她好像都没有像今天这么不招他待见。
“宋棋……”黑暗里，秦沐张了张嘴道。
“我累了，明天再说，睡觉。”他怕，怕她开口说那几个他最怕的字眼来。
第二天秦沐却没见到宋棋，桌上留了张字条，说是过几天回来，秦沐只好叹了口气刚要推了门去。阿毛不知什么时候摸了出来，摇着尾巴舔了舔她的手心。
秦沐蹲下来揉了揉它的脸道，“就你最开心，没有烦恼。”
铁门忽的被人从外面推开，秦沐砰地一下撞到了那闷沿上，眼泪珠子直挂，但碍于对宋棋的愧疚，这会儿又不好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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