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匪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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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舰一直保持高速行驶，两天时间很快过去，在队员们把古德尔语突击到能够简单交流的时候，他们也抵达了目的地。

“将军，再往前一公里就是古德尔星球的范围了。”

星舰停在原地，等待西福斯下一步的指令。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靠近古德尔星球，星舰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故障，他们虽然不信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但事关小宝儿的性命，他们还是要慎重。

“先上升一百米，动力系统开到最大，在进入古德尔星球上空前关闭星舰所有能源开关，包括自动信号接收器、撞击预警和范围探测器。控制方向，靠惯性让星舰进入古德尔星球，然后再急速重启拉高，找地点降落。”

三名驾驶员咂舌，他们星舰的体积和重量决定了自由下落时重力加速度是高到恐怖的程度，进入古德尔星球领空后，离地距离不会很高，这就很考验他们三名驾驶员的操作了，一个不甚，很可能整艘星舰上的人都会陪葬。

“怎么了”看到队员和驾驶员们都这副表情，西福斯问道。好像刚刚交代的不是这么冒险的一个行动方案，而是决定午餐吃什么。

西福斯的态度让三名驾驶员内心火热了起来，这不是信任是什么急速拉高这种训练他们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只是以往通常不会载这么多人。

“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吧”

“当然！”

“小菜一碟！”

“保证完成任务！嘿嘿。”

三名驾驶员摩拳擦掌，活动脖子活动手的，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毕竟好久没接到这么刺激的任务了，他们肾上腺素都高起来了，进入高度兴奋的状态。

至于其他人则有些心里没底，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纷纷把座位上的固定带紧了又紧，有的甚至攥住了自己的信息铭牌。

西福斯也找了个驾驶室的固定座椅坐下，照例把许微微护在胸前。

许微微虽然不懂驾驶星舰，但光听父亲的描述也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行为，但父亲既然让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许微微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所有准备工作完毕，星舰缓缓升高，在到达一定高度后，停下。

驾驶员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方向，把推力手柄推到最高，能源挡位调到最大，四个油门杆被同时往前推，然后按下空气助推键。

星舰嗖的一下冲了出去，巨大的推背感让每个人都紧紧贴到了身后的座椅上，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为期三天的航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下方是什么样的情况，是生是死，一切都是未知数。

古德尔星球，晚上五点半。

火把节马上就要开始，庆典上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整只的烤羊被端上餐桌，炙烤的牛肉、羊排，撒上调料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美酒更是每桌必不可少的，去年采摘下来的浆果，经过一年的酿造、发酵，已经酒香醇厚。

来参加庆典的每个族人都穿上了自己节日时的华服，女性上半身多着紧身窄小的刺绣上衣，下摆坠以流苏，凸显身形，下半身蓬松伞裙盖到脚踝，从腰间到肩膀辅一彩色披帛，头发盘成各种好看的造型，身上装饰着五颜六色的宝石。男性的服饰要简单一些，装饰的石头也更大颗，更不规则，展现出粗犷的美。相同的是每个人脸上、胳膊上都画上了红色的纹饰。

许久不见的朋友们高声谈论着今年的收成和家里的孩子；年轻男女们更是把这当成了一年一度“相亲大会”，在游戏中互相接触、试探，暧昧的气氛升温；小孩子们则像一群跳跳蛙一样，到处乱窜，一片热闹喧哗的景象。

到了六点，鼓声起，庆典正式开始，族人们全部落座，家长们把孩子约束到自己身边。

空灵的铃铛声响起，祭司缓缓走来。

她今天没有坐轮椅，而是拄着拐杖，一步步缓慢且坚定的走到庆典中间。祭司的服饰不像族中的女性那样热情、大胆、轻灵，更是充满庄严和厚重。红绿为主色，里三层外三层的宽袖长袍，厚底鞋，除了脖子和面部露在外面，其他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头发和一种藤蔓编在一起，半披在身后。

酋长一家已经站在场地中间祭台下面的祭祀桌前，和族人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的纹饰是金色的。祭桌上已摆了牛、羊、猪三种牲畜的兽首各一头，果盘一份，今年新谷做的面饼一摞和美酒一壶。

看到祭司过来，酋长伸手迎接。

一行人面对祭祀桌，净手、持香点燃。

祭司将三柱香高举在额头前，嘴里念念有词：“幸天地有道，日月有序。天降甘霖，地生五谷；山水有情，繁育万类……”

其他族人都严肃的看着这一幕，就连小孩子都异常乖巧，他们虽然听不懂祭司在念什么，但是他们知道如果这时候不乖会挨揍，被捆起来抽的那种。

祝词说完，祭司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到了桌案上的香炉里。酋长接着跟上，然后是王后、大王子……

上完香之后，酋长开始面对族人发言，总结这一年的收获。

然后，仪式进行到第三项。鸣鼓，祭司手持铜铃走上祭祀台。

祭祀台离地两米多高，十分宽广，四周燃着巨大的火把，夜晚的风吹过，鼓起祭司宽大的袍袖。

伴随着鼓声，祭司开始振铃跳舞。

展臂，抬腿，跃步，旋转……古老又神秘的舞蹈在这个一百二十多岁的老人脚下展现，伴随着鼓点越来越密集，祭司的脚步也越来越快，让人不禁担心她是否会在下一个动作突然倒下，直到最后一声鼓点落下，祭司的动作也随之定格。一滴汗落在了祭台的地板上。

平时连走路都困难的老人，却完美无误的跳完了这支舞。

悦神舞跳完，祭司调整了一下姿势，端正跪坐在地上，从袖中掏出一筒竹签，是提前准备好的，里面刚好四十九支。

摇晃时里面的竹签碰撞，发出好听的“唰唰”声，但这“唰唰”声却牵动每一个族人的心脏。

三声之后，里面两根竹签落地。祭司仔细观察竹签上的字和落地时的形状，台下的人们也忍不住伸长脖子。

“匪咎，来年顺遂！”祭司抬起头大声宣布道。

祭祀台下面的族人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