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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矜从学校走出来的时候，天下着蒙蒙小雨，班主任在门卫处，似乎也在往外走，看见了郁矜，立刻喊住了他。
“郁矜！”
刚想拐弯返回的郁矜脚步一顿，转过身，他害怕和老师说话，那有一种带着疲惫的伪装的累，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极为忤逆的，总是产生一些不敬的想法。
班主任微笑地看着他，郁矜也适可而止地对他乖巧一笑。
班主任走过来，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道：“这次作文有进步，不过描写还是有点生硬，但已经很不错了，再接再厉！”
郁矜得体地微笑，“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班主任点点头，“快回家吧，有没有伞门卫这有一把。”
郁矜很快说道：“没事的，我家离这儿很近，几分钟就到了。”
“行。”
班主任不勉强他，郁矜乖巧地和他道了别，班主任走向门卫处，站在门侧，目送这个漂亮懂事的少年走远，他对门卫感慨道：
“没什么攻击性，这可是要遭人欺负的，平常还得多注意注意他，最近那群小混混又来挑事，真让人头疼啊……”
……
迅速走回家的郁矜在小区门口把藏着的刀片扔到了垃圾桶，刀片沾着血迹，他身上找不到可以代替绷带的东西，也不敢去药店买。
他有些不适地摸着隐隐作痛的腰，心想最近还是不要回家了。
他不喜欢打架。
郁矜站在电梯前，按下电梯按钮，焦灼不安地看着红色数字慢慢变化，脸上却是一派平静。
好痛。
郁矜额头开始冒冷汗，心想还是别回家了，他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想回家睡觉，他在学校失眠越发严重。
很奇怪，明明生活风平浪静。
他用手捂住腰，想要掩饰着什么，忽然看见衣服下端有丝丝的血迹，郁矜眼皮狂跳，害怕地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与此同时，电梯“叮——”开了。
郁矜迅速把衣服角揉成一团。
他看向电梯里走出来的人，顿时一怔。
来人看起来是学生，牛仔衣牛仔裤，正一手拿着背包，一手拽着一个一脸不开心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大约五六岁，撅着嘴，眼泪要坠不坠地挂在眼睫毛上，电梯一开，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诶——”
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出了电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郁矜。
郁矜不认识他，并未在意他的打量，直接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数字由“1”一路向上。
……
岑无蔚还在回想刚才遇见的男孩裤脚上的血迹，他好像受伤了，看起来在硬撑。
那校服看起来是他学校的，怎么自己没见过
“哥！”
刚才蹿出去的小姑娘又像一条粉色的小皮筋弹了回来，她语气嗔怒，把岑无蔚思绪拉了回来。
岑无蔚无奈道：“小祖宗，你吓到我了。”
岑悦拿头去撞他，伸出一双白净的小手拽住他的衣服就使劲晃，语气哀求，又带着怒意，“哥……我要去，我要去春游！”
“咱家没钱。”
岑无蔚熟视无睹，轻描淡写地向前走，他从书包里拿出伞，撑了起来。
岑悦拖住他，整个人像个有重量的口香糖似的粘在他身上，还意图用重力阻挡他的步伐。
“我才不信呢！那你为什么有钱买那么——多的书！我要去春游！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岑无蔚：“……”
岑无蔚蹲了下去，拍拍她的小脑袋，亲切地说道：“好的，你去。”
岑悦眼睛发光，看岑无蔚站了起来，觉得她哥哥整个人都变得高大威猛了。
“真的吗真的吗……哥，那你快送我去幼儿园，快给老师说，我没填表的，快点走快点走……”
岑无蔚“嗯嗯嗯”地乱应和，从兜里拿出一个棒棒糖，递给岑悦，命令道：
“吃糖，别说话，影响你哥思考。”
虽说如此，看岑悦高兴地蹦蹦跳跳，岑无蔚无奈地笑了笑，神色带着不自觉的宠溺，岑悦撕开糖果的包装纸，把包装纸折叠起来，递给岑无蔚。
“做什么”
岑悦学着岑无蔚命令的语气，像个小大人似的，说：“你扔。”
岑无蔚：“……”
真是惯着她了。
他拽住岑悦，把她拉回自己身边，撑着伞，走到一旁垃圾桶，把糖纸扔了进去，忽然注意到里面有一小块带着浅浅血色的刀片。
在雨水的冲刷下，这显得格外诡异。
岑无蔚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很快地联想到了刚才在楼梯口的那个模样乖巧的少年。
岑悦脸上一派灿烂，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哥哥越发深沉锐利的眼眸。
岑无蔚眨了眨眼睛，给人的危险感一消而散，他牵着岑悦的手，说：
“赶紧走吧，回学校要注意听老师的话，尤其是小程老师，知道吗在春游的时候，要时刻跟着她，小程老师会保护你。”
“知道了知道了……”
……
郁矜悄悄打开门，没听见里面的声音，松了口气，他把书包放在鞋柜上，刚换好拖鞋，他拿起书包，走进了客厅，发现一个男人正在沙发上看报。
正是郁成功。
郁矜紧张到忘了呼吸。
郁成功却头也没抬，依旧看着手里的报纸，只是问道：“怎么回来了”
郁矜说出在脑海里反复练习的回答：“我拿作业，很快就走。”
“嗯。”
郁矜尽量放轻脚步，走到房间内，迅速关上门，上了锁。
他把脚从拖鞋里解脱出来，光脚在地上走着，声音几乎听不到。
他没有开灯，却对房间内的路线十分熟悉，轻车熟路地走到书桌前，翻开了里面的抽屉。
忽然，门被敲响了。
“郁矜，有同学来找你。”
是郁成功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