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阿尔敏的计划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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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黑斯区的腹地，接近耕地的区域传来一声巨响，女巨人骤然出现在希娜之壁内的斯特黑斯。

“开始了么？”利威尔神色凝重了起来。这次若是能抓住女巨人，对调查兵团来说，是这次壁外调查的失利对上头最好的交代，但是失败的话，不但不能低过壁外调查失利的罪，让女巨人出现在希娜之壁内现身的事也没办法揭过。

陆征侧身，用被绷带绑得臃肿的手微微掀开马车的车帘，外面街道上的景象便映入了眼帘。

希娜之壁，墙壁最里层的居民，看到那女巨人的身影，在呆愣了一瞬，惶恐不安地喧闹起来，拼命地质问为什么希娜之壁被会出现巨人。直到女巨人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才开始慌慌张张地四处散逃。

利威尔瞥了一眼车窗外抱头奔逃的人群，讥讽道：“真是一群安逸过头的猪。”

安逸过头的猪么？陆征视线往上移，落在站在墙头上，惊恐地看着女巨人所在方向的宪兵团士兵——这些看了半天都还没有行动的……也是猪么？陆征正在脑海里想象着一排猪站在墙头场景时，马车一个摇晃，停了下来。

马车内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陆续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埃尔文一下马车，就被宪兵团的团长拽住了衣领，“埃尔文，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巨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希娜之壁内？”

“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个，捕获那个女巨人才是关键。”埃尔文看着已经跟调查兵团埋伏小队对上的女巨人，神色凝重道。

“埃尔文！你这家伙……你知道我现在就可以以造成斯特黑斯区恐慌的罪名在这里逮捕你吗？”宪兵团的团长气急败坏地对着埃尔文吼道。

“可以！”埃尔文拨开那人拽着他衣领的手，将自己的两只手伸到他面前，厉声道，“你可以逮捕，但是请务必抓住那个女巨人，这对我们人类的胜利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宪兵团团长青着脸，看着埃尔文一脸凛然，却又没办法对他怎样。现在重要的是抓住那女巨人，不然王都就危险了，他们宪兵团自称是王都守卫，就这么让那女巨人在他们守卫的内地乱来，上面必然会追究他们宪兵团的责任。埃尔文就是看清了这点，才敢无所顾忌地让他逮捕他。因为就算他这个调查兵团的团长被逮捕，宪兵团也依旧必须和他们一起联手捕获女巨人的行动。没错，埃尔文就是把宪兵团当作了棋子使用，所以宪兵团团长才会愤怒。

埃尔文在宪兵团团长咬牙切齿地瞪视下被拷上了手铐，暂时由宪兵团的人监管，与此同时，宪兵团的士兵也在上面的指挥下参与了行动。

宪兵团的士兵加入了战局，埃尔文却依旧没有放松绷紧的神经。那边率先开始行动是韩吉率领的调查兵团的埋伏小队，原本应该由变成巨人的艾伦来压制那女巨人的，但现在却已经没有看到艾伦变化的巨人身影，如果要光靠两个兵团的人去捕获有人类智慧的女巨人，这将是一场成功率不高，而且艰辛的战斗。

埃尔文扭头看向站在马车边的利威尔和陆征，这两人是他的左右手，本该是在这种时候最能发挥作用的，但是——利威尔一只脚扭伤了，陆征两只手都受伤了，这样他还能指望他们什么。

“利威尔，卡洛，你们就别去了。”他不但不能指望他们什么，他还得压着他们冲动地出手。埃尔文微微有些郁卒。

利威尔了应了一声，继续看着女巨人那边。陆征挥着两只臃肿的手，表示自己很乐意不用上战场。

“艾伦那个家伙……”利威尔皱起了眉头，对于艾伦半途掉链子的行为很是不满。

“艾伦才15岁！”在他的世界那是妥妥的未成年，“而且那个女巨人……我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就感觉很可怕，你想要一个小孩子上去个跟那女巨人单挑？”

利威尔：“他跟你不一样……”

陆征：“当然不一样，我成年了！”

利威尔：“他不是像你那么天真胆小的人！白痴。”

陆征：“……”

是的，艾伦不是他这种看到巨人就忍不住拔腿就跑的人。壁外调查时那一段空白的记忆，让他现在甚至不敢离开利威尔身边。陆征不知道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利威尔能帮上他什么，但是利威尔是一个强大的人，让他忍不住去依赖他，来消除心底对失去意识的恐惧感。利威尔虽然没有告诉他，但他自己隐隐地知道，这具身体在他的意识沉沦在黑暗中时，似乎做了些什么……

天际骤然炸开的巨响，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陆征猛地回过神来。再抬头，看到的便是巨人化的艾伦跟女巨人扭打在了一起。这个来回时候，女巨人不敌，扭身朝着希娜之壁跑去，打算翻越希娜之壁逃脱。艾伦紧追在后，兵团的士兵也随之将战局朝着希娜之墙转移。

希娜之壁距离陆征所在的地方稍远，加上建筑物的遮挡，他只看到女巨人攀爬在墙壁，在即将爬到墙壁顶端的时候，似乎被人斩断了抓着墙壁的手指，仰面从墙壁上掉了下来。一阵骚动之后，混乱平息，女巨人的身影和艾伦变化的巨人都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不久，代表成功的绿色烟雾弹在空中炸开，女巨人捕获成功。

女巨人虽然捕获成功了，但是从女巨人身体分离出来的阿尼却用坚硬的晶体将自己包裹了起来，调查兵团的人完全没有办法将那晶体打碎，最终只能将冻结在晶体里的阿尼运至地底下最深处的牢房看管起来。

女巨人的阿尼出自跟艾伦同期104期训练兵团，104期的士兵自然而然地被疑为阿尼的同伙，因此，除了艾伦、阿尔敏和三笠，集体被收缴了立体机动装置，集中看管起来。

埃尔文被宪兵团带去了斯特黑斯区区长的行政处，他需要为这次行动做出合理的解释。

在埃尔文的解释结束前，调查兵团的干部，包括陆征在内，暂时住进了宪兵团安排的地方。房间是一人一间的，布局跟陆征最初醒来时待的那个房间类似，狭小而单调。但是，陆征在这狭小房间的床上坐下来时，从壁外调查开始就绷紧的神经才真正松懈下来。

终于结束了……而他也奇迹般幸运地活着回来了，但是在出发时善意地安抚他的人却不在了。佩特拉等人死去的画面现在还能够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展现，让他胸口烦闷。人在精神松懈下来的时候，总是无可遏制地去回忆那些发生过的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陆征仰躺在床上，手背遮掩着酸涩的双眼，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吐了口气，逼迫着自己不去回想那些糟糕的画面，努力地去想一些无关的事。

对了，他差点忘了那件他一直很在意，却没有时间去细想的事——关于他失去失意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时候，他的意识在那激烈涌动的情绪中被吞没，陷入了一片漆黑，醒来之后已经在归程的马车上了，中间那段时间的记忆他完全没有！陆征并不排除中间那段时间他有可能一直晕着，但是右手虎口震裂的伤口暂时不说，身上其他地方的小伤口，以及他醒来后那身制服上的痕迹，都说明着这具身体自主行动过。但是，他的意识明明已经没有了，为什么身体还会动？

陆征感觉自己的背脊阵阵发凉，脸色忍不住青白起来，身体在床上僵直了一阵，猛地弹坐起来。自己失去意识，身体却还在动，意识清醒过来后，却又完全没有身体到底做了什么的记忆，这种状况……不是鬼上身是什么？！

那究竟是什么鬼上了他的身？等等！这具身体仔细算起来并不是他的，而是那个叫做卡洛的……难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死了，灵魂并没有离开，因为不甘心自己的身体被外来的灵魂占据，一直徘徊在他身边，然后在他被吓晕的时候，趁机上了这具身体？！陆征打了个寒颤，浑身僵直地坐在床上——那个死了的卡洛的灵魂，会不会现在也在这个房间里？

等、等等！等等！冷静一点！也许情况应该反过来，那个叫卡洛的是生魂，他才是那个上身的“鬼”？不对！他醒来的时候这具身体上伤痕累累，加上利威尔也说过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脑袋撞在了石头上，而他仅仅只是在飞机场晕倒的，怎么想都是他是生魂，卡洛是鬼！

陆征喘了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样的推理要成立，那必须是建立在这具身体确确实实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动了，虽然他觉得身体是动了的，但也有可能只是他自己的错觉。利威尔应该知道在他没有意识的时候身体有没有动，他的房间就在他隔壁，他现在就可以去找他求证。

听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的时候，利威尔正打算上床睡觉。有些不耐烦地打开房门，看到的是陆征一脸惨白地站在门口。

“做什么？”利威尔不耐烦道。

陆征：“我失去意识的时候，这具身体是、是不是自己动了？”

利威尔：“你就来问这个？啊，没错，是动了。”还很勇猛地想钻进女巨人的嘴巴里去呢！

陆征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开始哆嗦，“利、利威尔，我今晚跟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