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高墙之外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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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现在有些明白埃尔文为什么一定要带着陆征了，除了那天所说那些理由，暗中存在的那些对陆征不利的因素才是决定性原因，埃尔文当时没有说出来，估计是因为跟他一样，还不能完全确定有人要对陆征不利。昨晚的不速之客，虽然有可能是冲着艾伦来的，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是冲着陆征来着的可能性。以这家伙现在的状态，弄不好他回来就只能看到他的尸体了。或许他跟埃尔文都有些自负了，但他也跟埃尔文一样，认为陆征跟着他们才是比较安全的选择。
利威尔看了一眼垮着脸，丧气地趴在桌子上的陆征，对他说道：“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的时候，你不要想太多，那样对你来说逃跑应该就够了。”
“哈？”陆征一时没反应过来利威尔话中的意思，茫然地看着他，“不要想太多？大脑不下达命令，身体怎么行动？”
“我的意思是——不要把身体需要做出的每个动作在脑子里仔细地去过一遍，去依赖身体的记忆就好。”
陆征：“……那要是身体的记忆出错了怎么办？”
利威尔斜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曾经在那么多场战斗中给身体留下的记忆？”
陆征：“不相信。”这具身体又不是他的，让他怎么相信？比起不靠谱的身体记忆，他自然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大脑的。
利威尔：“不相信你就继续跟训练时一样，像只死猴子一样掉下去算了。”
……
一个月之后，调查兵团终于迎来了第57次壁外调查行动。
当天，利威尔班全员整装在城堡门口集合，准备前去跟埃尔文带领的大部队集合。临行前，所有人都在检查自己所带的装备和马匹的情况，唯独陆征沉默地仰头望着城堡最高处的尖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卡洛，要走了哦！”佩特拉骑上马，却见陆征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利威尔，出声提醒道。
“啊！抱歉，我有样东西忘记带了，现在去取一下，马上回来！”陆征说完，便拔腿往城堡里跑。
一口气跑到自己住过的房间门口，陆征扶着墙喘了会气，推门进去，笔直地走向那张靠窗的书桌，弯腰将桌子下面那只木箱子拖出来。里面原本属于滑翔翼的配件他在昨晚已经整理好，放在一个小包裹里了。虽然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似乎就是为了战斗而做出来的滑翔翼，但不知原因地刻意没有对外公开，他不敢妄动，而且他对滑翔翼的操作并不算熟悉，而且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场，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带上，直到刚才才下定了决心——他不想死，那么，所有可能获得生机的东西，都不能随便舍弃。
匆匆地拿起包裹往外走去，却在门口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床头边放着的灰色荷包。陆征咬了咬牙，转身走过去，将那个装着骨灰的荷包挂在脖子上。这个荷包是这身体的原主人为之豁出生命的东西，如果他这次没办法活着回来，那么至少也要让这个对原主人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跟这具身体在一起。
拿到东西之后，陆征一路跑着下了楼，在跑到门口的时候，一时没收住脚，跟刚进来的利威尔装了个满怀，然后——陆征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陆征坐在地上，仰着头一脸见鬼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利威尔。
他现在这具身体的身高是170cm，他自己测过，利威尔身高160cm，他比利威尔要高半个头，而且刚刚是他疾跑着冲过去的，为什么最后被撞翻的却是他自己？！而这个明显比他矮了半个头的矮子却稳稳地站在那里，这不科学！！！
利威尔看着陆征变换不停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的思维又开到异次元去了，但他也懒得去猜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到了陆征手里的包裹上。
“这是什么？不要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以为我们是去野餐的么？”
陆征撇了撇嘴，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倒是希望这是去野餐，那样我就真的没必要带这些东西了。安心吧，我比你想象得要更加珍惜生命，因为我还想活着见到妈妈。”
利威尔班在罗塞之墙的大门前跟埃尔文率领的大部队会合，所有的人都骑在马背上，保持着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城门的开启，以及埃尔文团长出发命令。
陆征坐在马背上，拽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跟利威尔班的成员在一起时，他并没有那么明显地感觉到可怕，但是小队一融入这个大部队，气氛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每个人都阴沉着脸，绝望地做着最后的觉悟，气氛压抑得叫人喘息都感觉肺部生涩泛疼。
“没事的，这次只是去去就回，不需要跟巨人做正面接触，放轻松点吧。”佩特拉拍了拍陆征僵直的背脊，小声安慰道。
“而且你是跟我们这些调查兵团的精英在一起，利威尔兵长也在，不用太担心。”小辫子的艾鲁多凑过来对陆征说道。
“不过，你要是这样都挂了的话，利威尔兵长的拍档我就真的不客气地拿下了。”奥卢欧斜着眼做出一副怪异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艾伦：“卡洛分队长，我觉得……”
“新兵，你这是想对长官说教？”奥卢欧打断艾伦的话，“闭嘴上你的嘴，做好待会不要被巨人吓尿的心理准备吧！”
艾伦：“……”他没有想说教，只是也想安慰一下队友而已啊！
“卡洛，其实有一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栗子头的根塔驱马靠近陆征，在他耳边小声道，“其实你失忆前暗恋的人是利威尔兵长。”
陆征：“……骗人。”
“哎，我明明说得那么认真，比奥卢欧的演技可好多了，你怎么也不信？佩特拉明明说你很好骗的。”根塔摸着后脑勺道。
陆征：“够了，你那一脸的严肃看起来只是让这个谎言变成了冷笑话而已。还有，不要摧毁你在我心目中老实人的形象了，感觉很糟糕啊！”
艾鲁多笑了起来，用力地捶了一下陆征的肩膀，道：“现在放松下来了吧。”
陆征一怔，目光扫过善意地笑着的众人，最后看着艾鲁多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罗塞之墙的城门在低沉的机械转动声中缓缓升起，埃尔文举起手，下达了出发的命令。静候着的士兵几乎同时驱使马匹狂奔起来，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城门口疾驰而去。
出了城门，入眼的是与罗塞之墙内完全不同的景象。破败的建筑物，毫无人气的荒凉，这曾经也是一个城镇，但现在已经在巨人的侵袭下消亡成了一座死城，看不到一个人类。
“前方巨人10米级的接近！”随着一声警报，跟在调查兵团周围的援护班迅速展开行动，三人呼应成组，用立体机动装置越空接近巨人，展开击杀！
10米，比起在城里看到的那两头被杀害的巨人残骸还要庞大，它身上没有任何东西遮蔽，就那样赤|裸着，陆征第一次看到这样活生生的巨人，感觉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除了没有生殖器官，巨人真的跟人类姿态没有什么区别，但它们却是能将跟自己长得极像的人类吞吃下去的怪物！
“别看了！认真前进！如果你不想从马背上摔下来被踩成巨人都不吃的肉泥的话。”骑马跑在陆征前面的利威尔，头也不回地对他警告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巨人……”脑袋后面长眼睛了么？
“我对你的愚蠢已经了解得相当充分了。”
陆征闭上了嘴，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跟利威尔辩驳。身体随着马的跑动，不断颠伏着，但没有任何不适，这具身体很习惯这样的行程，需要适应的只是他的心理。
“很快就出这个旧城镇，外面就彻底是巨人的世界了。卡洛，不要跟丢了！”利威尔提醒道。
“……”这里艾伦才是年纪比他小，又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吧？陆征对着利威尔的后脑勺撇了撇嘴，压低身形，将斗篷的帽子戴在脑袋上，跟利威尔保持一个马身的距离，跟艾伦并行，对他喊道，“艾伦，你不要跟丢了。”
艾伦：“……”
此刻，陆征已经从开始真正地冷静下来了，不管这次的壁外调查是什么目的都与他无关，他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活着回去！
很快调查兵团整个部队完全进入了巨人的领域，彻底失去援护班援助的军团，迅速按照埃尔文制定的长距离搜查阵型四散开去。
